妙成凤听金帝师讲完关于上师的这番对话，妙成凤望着飘落的雪花怔怔出神，忽然开口问道：“阿爹，若轮回本是虚妄，那我们今生所受的苦乐，又算什么呢？”

金帝师掸落肩头积雪，目光扫过众人困惑的面庞，缓声道：“就像这雪落在掌心，有人觉得寒凉刺骨，有人却赞叹它晶莹剔透——苦乐皆由心造。世人执着于‘我’的感受，才会被业力牵引，在轮回中辗转。若能如观雪般，不嗔不贪，任它来去，当下便是自在。”

盛施圆追问：“姨父，可我们每天练武、修行，不也是在做事吗？这不算执着吗？”

“好问题！”金帝师朗笑，指尖轻点雪地，“你看这脚印，踩下去时用力踏实，抬脚后却不留痕迹。修行亦如此，做事时全神贯注，做完便放下执念。若把‘修行’当成新的枷锁，反倒离道更远。”

妙成龙若有所思：“阿爹，所以解脱不是逃离生活，而是在尘世里修一颗不粘不染的心？”

“正是！”金帝师的声音与风雪共鸣，“此岸即彼岸，烦恼转菩提，就如莲花生于污泥而不着水。灶台边生火做饭的妇人、雪地里嬉笑练武的孩童，若能明心见性，当下皆是净土。莫等死后寻极乐，此刻觉悟，便是出离。”

众人沉默良久，唯有雪花簌簌落地。金帝师望着弟子们若有所悟的神情，忽然想起上师常说的“迷时师度，悟了自度”——或许这场雪中论道，正是他们叩问自心、走向解脱的开始。

话音刚落，何晓娜的声音穿透风雪传来：“舅舅，饺子好了，你们都别愣着啦！热乎的饺子怕快凉了！”她裹着红披风踩着积雪跑来，发梢落满碎雪，像缀了层银霜。

众人拍打着身上的雪往回走，魏子涵突然拽住何晓娜的袖口：“师父，按刚才帝师所言上师妙言，若轮回是假，那善恶报应又作何解？”少年语气急切，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团。

何晓娜放慢脚步，哈着气暖了暖冻红的手指：“帝师给你们讲的，你们要认真感悟。就像这雪，落在善田生润，积在恶石成冰。不是报应找上谁，是心念造了因，行为种了果。你若总想着‘我要得到善报’去做好事，反倒落了下乘。”

“可我还是不明白……”何晓娜话音未落，妙成凤突然插进来，盯着自己踩出的脚印发呆，“既然一切都是虚幻，那我们拼命守护总坛、对抗外敌，岂不是白费力气？”

何晓娜没急着回答，抬手接住一片雪花：“你看这雪，落在掌心就化了。但它来过，滋润过土地，也装点过世界。守护总坛不是执着于‘总坛’这个名相，而是在行动里修慈悲、练心性。若能放下得失心，做自己该做的，每一拳每一剑，皆是修行。”

金帝师走在前方，听着身后的对话，唇角泛起笑意。廊下红灯笼在风雪中摇晃，照亮满院皑皑白雪，恍惚间竟分不清这是人间烟火，还是彼岸清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