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邪一愣,没想到对方就这么水灵灵地同意了。
他顿时有一种熟悉感,就好像时空交错的风穿过他的骨头缝,似乎曾经历过这一场景,但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。
无邪有些呆呆地嗯了一声,转过身去蹲下身子。
褚白玉则先是抬脚搭在棺木上,往后一踢。
那磅重的棺材在他手中就跟玩具盒子一样朝对面倒去。
粘稠的黑水如稀释的沥青一样流了出来。
有棺木的阻拦,倒没有那么快流到他们这里。
无邪听到胖子惊呼了一声,从自己身边跑过,还以为他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。
他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,回头催促着小奥哥上来,却发现背后已经空无一人,连张起棂都不在原地了。
???
他又仰头看了一圈,发现面具青年正站在翻倒的棺材上。
从下往上的角度无邪看见了对方袍底的光景:
金色的链子箍在他紧实的大腿上,像一条咬尾的金蛇。
分明简陋,可微微陷在腻理的皮肤里,给人一种冷利而浮靡的错觉。
当然,这个不是重点,重点是无邪在那金链旁边的一角白布上看见了一行小字:
三沙华邑酒店
无邪立刻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,同时意识到对方穿的衣服并不像酒店提供的浴袍。
他学国内外建筑历史的时候也关注过希腊时期的人文,要做成这样的衣服,只需要一整块大布。
无邪很快得出结论,这应该是那个酒店的床单,而他这么穿,是因为……没有衣服,还没钱买衣服?
他总觉得这个推断太不符合常理,就是遭到了抢劫那还至少留条裤衩呢。
什么样的人会需要到披床单下斗。
总不能是被小白扒烂了吧,无邪都把自己离谱笑了。
“喂,小吴同志,你盯着人家裙底傻笑什么呢,变态啊你。”
无邪想事情的时候很容易入神,外界的响动很难打搅他,以至于没听见胖子喊了他好几次。
胖子见没人应答,还以为他出什么意外了,转过头就看见那家伙蹲在地上傻笑。
“胡说什么?”无邪立刻回神了,站了起来,发现他们三个此时都站在了棺材上。
他正要爬上去,结果差点掉坑里,还是褚白玉回头时提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放到了棺材上。
突然的失重感让无邪心脏猛地一突,下一秒,脚已经踩上了实地,让他瞬间安心了:
“多,多谢,这原本的棺材
无邪目瞪口呆道,居然有人能把盗洞打到人家棺材底下!
这是褚白玉推倒棺材才出现的,胖子刚才惊呼也是因为这个:
“合着我们都说了半天了,你是一点儿没听到啊,下次从黑驴蹄子上拔点儿驴毛塞你耳朵里驱驱邪。”
胖子笑骂一声,示意他跳到棺材口的那一面看看那石板上写了什么,他们都看不懂。
“要塞驴毛也先塞你嘴里。”无邪白了他一眼。
看着那黏糊糊的黑水他也嫌弃,又跳了回去到隔壁耳室里提了两个大陶罐来。
他将陶罐放在黑水里当脚垫,自己才踩了上去,蹲下来看那石板。
那十二手尸随着棺材的翻倒,如同渔民随意倾倒在甲板上的死白章鱼,
无邪离他最近,恶心得捂着口鼻,随后才发现:
他们原本以为是瘤子的五个大肉球其实是五个肥硕的乳防!
和人头一样大,没有一丝美感,只让人觉得两眼不适地扭乱着。
无邪惊讶了一会儿,发现其他人早就看到了。
他抬头望了一眼褚白玉的奥特曼面具,瞬间觉得从恐怖频道来到了儿童频道。
气儿稍微缓顺了,他有些后悔自己应该握一瓶旺仔牛奶来冲冲邪气的。
无邪不再关注尸体,往那立起来的棺材石板看去:
“这石头不对劲啊,居然不是放在棺底,而是直接嵌在上面的。”
“压棺石。”张起棂俯视着无邪,出声补充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