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多病咬紧了腮帮,转眼去看说话的人,正好那自大狂也在看他,方多病心中不服,瞄了一眼李莲花,挺直了胸膛,瞪着这铁头奴,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。
“哎!”李莲花出声打断了二人眉眼中的官司,指着台上的少师,“别胡闹了,快看,马上就要开始了。”
话音刚落,锣声又起,李莲花眼见方多病气的脸颊鼓囊囊的,一把抓住了这方家少爷,口中嘟嘟囔囔的劝道,“方小宝,别生气了,怎么这样爱生气?好好看看热闹,这剑也是难得一见。”
方多病鼓着腮帮子不吭声,只眼睛盯着台上的少师不放。
笛飞声哂笑了一声,双手抱在胸前,神情冷漠的环视了一圈,果然不错,百川院这些人真是十分碍眼,他摸了摸下巴,看了一眼李莲花,用密音之术说道,“你什么时候将那功法告诉我?”
“啊?”李莲花一时不察,出了些声音,见方多病看了过来,急忙咳嗽了两声敷衍了过去,见这小子移开了目光,这才装着看着台上的人争抢花球,用密音问道,“干嘛着急?再快也要离开这里才行啊。”
笛飞声点了点头,用手指摩挲着下巴,满不在乎的用密音说道,“越看这些人越碍眼,尤其是那个姓云的,还有那个姓肖的,要不是你拦着,两年前我就……”
李莲花又咳了两声,打断了笛飞声的话,正想用密音继续说话时,口中被方多病塞了一块梨膏糖,他转头冲着方多病笑了笑,立刻摆正了神色用密音对笛飞声说道,“笛盟主,这与你没有什么关系,顺不顺眼,这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,李相夷早就死了,该报的仇也都报了。”
“哼哼~”笛飞声冷哼了两声,半眯着眼睛看着台上这群蹩脚货争来争去,冷着脸用密音说,“为了一把假货,真是脑子有病。”
李莲花抬眉,仔细看了看台上的那把少师,浅浅勾起唇角,用力扯住了身边的方多病,让他不能上台。
方多病低眉看了一眼拉着自己胳膊的这只手,冷着脸不吭声,心中思量身边的这两个人,不知道在悄悄商量什么,只把他当做外人。
36.
李莲花一人坐在普渡寺中的禅院里,看着炉火上的水壶发呆。
在心中盘算着白天发生的事儿,想到阿娩,他暗暗摇了摇头,十年不见,她身上的气味早就变了,只是不知道还在等些什么。
今天去百川院里转了这一圈,故人倒都还是那些故人,只是……
“给。”笛飞声从外面走了进来,顺手将少师抛给了坐在罗汉床上发呆的人,“收好咯。”
“哼哼~”李莲花哼笑了两声,说了句,“费心了。”
便仔细打量了两眼手中的少师,这是他那五年不曾离身的佩剑,握住剑柄,臂膀使力,‘嗞啷啷’一声响,将这剑拔了出来,十年不见,这剑鞘有些生锈,卡的这宝剑也紧了三分。
“你怎么不问问我,这剑是如何得到的?”笛飞声抬腿上了罗汉床,盘腿坐在了李莲花对面,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“那自然是笛盟主你蕙质兰心,想来是发现了些蹊跷……”李莲花目光仍放在这把剑上,不住的摩挲着剑鞘生锈的地方,口中敷衍着笛飞声,“明日,咱们就离开这里,你给无颜送封信,让他准备个安静的地方。”
笛飞声扬眉看着李莲花,长长吐出一口气来,“十年了,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?那些蹩脚货也就罢了,难道你真要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不成。”
李莲花手中动作一顿,再抬眼时变了口气,冷冰冰的开口,“乔姑娘,只属于她自己,她想要嫁给谁便去嫁给谁,与今日的你我没有什么关系。”
笛飞声端起茶杯,正要说话,又见李莲花朝自己摇了摇头,他咬了咬牙,知道是那蹩脚货又追了来,只好闭上嘴巴,安静的坐在原地。
“李莲花,他们……”方多病人未至,语先到,几步跨进门来,看见李莲花手中的剑,眼神亮了一亮,伸手拿过李莲花手中的这把少师,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,语带欣喜的问道,“你从哪搞来的?他们还说不卖给我,害我费了这样多的口舌,还要让我搬出我舅舅来……”
“你,舅舅?”李莲花眉头微锁,心说这小子的舅舅是谁,是以前四顾门里的什么人吗?难不成是那五十八位弟兄里的哪一个。
“对呀。”方多病的目光黏在了这把剑上,刚才和四位院主说了许久,这剑一直装在剑匣里放在他们身边,他们都没拿出来让他看一眼,此时看见了,自然要好好看看。
忽然他皱起眉头,抬头看着李莲花,满目的犹疑,“不对,不对,这剑怎么会在这里?我刚才看见他们将这剑连着剑匣一起放进了藏剑阁中。”
“这,”李莲花瞟了一眼笛飞声,见老笛神色尴尬,他只好轻咳了一声,出声解释,“这是假的!阿飞见你喜欢,特地去山下找了把仿品,买来给你玩的。”
笛飞声目光微颤,低头喝了一口水,掩饰了一番脸上的表情,方才微眯着眼睛抬眼去看李莲花,见李莲花对自己摇了摇头,只好咬了咬牙,抿紧了嘴巴不出声。
“啊?”方多病仔细打量了一眼手中的少师,这剑明明是把旧剑,李莲花说话遮遮掩掩的,他知道这就是少师,可此刻也只能压下心中的好奇,转头满面笑意的对阿飞说,“谢了昂,等少爷我回了家,一定将买剑的钱还给你。”
笛飞声喉结滚动,扭过头去,看也不看方多病,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,顺手将那茶杯倒扣在桌上,朝着李莲花抬了抬下巴,起身出门而去。